2001年版的序言
作者:帕特里克·卡恩斯博士
2001年版的序言
我给了我的朋友谢洛德·米勒一份初稿,这份初稿最终成为了《走出阴影》的第一版。谢洛德的组织曾出版过我的一本书,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作家,他的《夫妻交流》被翻译成17种外国语,我真的很想听听他对手稿的看法。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家酒店吃晚餐时,我和谢洛德讨论了我的书。
他最后看着我说:“帕特里克,这本书将会改变你的生活。”20年后的这个月,我可以说,无论是谢洛德的评论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法让我对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是的,这本书确实改变了我的生活。
这本书实际上是在1983年12月出版的,名为《性瘾》。我开玩笑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本书是怎么写的,我的意思是,这本书来自于我内心深处某个平静的确信之地——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与我或我可能拥有的任何能力无关。它更多的是关于一个不被表达出来就不会停止的真理。我只是说出了我在挣扎的人们身上看到的性痛苦的感受。
这本书出版后不久,很明显这本书需要重新命名。关于这种疾病存在着如此多的羞耻感,以至于读者发现甚至很难去买一本名为《性瘾》的书。自从这本书改名为《走出阴影——理解性瘾》后,开始畅销。随着受众的扩大,我的朋友谢洛德所说的那些改变开始发生。
首先是络绎不绝的邮件,这本书挖掘了我们文化中性创伤的深层潜流,人们需要倾诉他们的痛苦,于是他们写信。大多数人写信是因为他们心存感激,许多人因资源不足而苦苦挣扎。有些人被关在监狱里,没有任何帮助,有些人在社区里只有很少的支持,还有一些人需要帮助,却得不到治疗或找不到治疗师。各行各业的人都在这些信件中得到了体现,还有各种各样的性瘾问题。有一位妇女,她的丈夫周日去办公室加班,但没能回来,她和她8岁的女儿在洗手间发现他死于自慰窒息。她写道,她了解他的瘾以及他是如何上瘾的,但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对待她的女儿——她父亲死亡的情形和成堆的色情作品继续困扰着她。另一封来自一位性瘾者的女儿,这个性瘾者死于心脏病发作,她的母亲和姐妹们惊讶地发现,这个性瘾者同时与另外两个女人结婚,而且也有孩子,她的痛苦在于她的愤怒抑制了她的悲痛。
一个印第安人写了关于性瘾和酗酒是如何并行的。作为一名治疗师、一名酗酒者和一名正在恢复的性瘾者,他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写作。他描述了年幼的印第安儿童是如何被从虐待家庭中带走并安置在寄宿学校的。在那里,他们被年龄较大的孩子性侵,而年龄较大的孩子被员工虐待。正如他所写的那样,“我走到这一步并非偶然。”他为保护儿童所做的努力,遭到了冷漠的对待,好消息是,他个人的声音虽然不受欢迎,但起了作用。
20世纪80年代初,我听一位专业人士讲过这个痛苦的故事。他的暴露癖非常严重,他知道自己被捕只是时间问题。他非常担心这会影响到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他策划了自杀。他尝试了所有可用的治疗方法,觉得对他来说都没有用。所以他买了一大笔保险,计划了一场车祸,充满了痛苦和自杀的感觉,他看到了一本《走出阴影》,这本书给了他足够的希望,让他去寻求12步治疗。七年后,他有六年多没实施有问题的行为,有了成功的事业和支持他的家庭。他每年只有两次想起过去在街上的日子,当他这么做的时候,这种冲动所拥有的任何力量都会被感激所淹没。然后是很多老者的来信。一位女士告诉我,她的丈夫是一名心理医生,他在去世前几个月发现了这本书。她说这对他来说“像金子一样”。了解瘾给他带来了平静。同样,另一名女性写道,她的丈夫在54岁时因车祸致残,就在她因为丈夫玩弄女性而准备离开丈夫的时候,丈夫出了车祸。因为他是一个病人,她反而选择和他呆在一起。二十年后,在丈夫去世后,她惊奇地发现事故发生后二十年来,丈夫写给她不认识的女人的信。《走出阴影》帮助她将失去心爱之人的悲伤与另一种被背叛的悲伤分开。
《走出阴影》开始了一场关于我们性的阴暗面的对话,在早期教育人们戒酒的斗争中,我们不得不面对极端的偏见、无知和痛苦。然而,性瘾这个话题却触及了我们最原始的恐惧,因此它的反应是指数级的,不像酒精,性是我们身份的核心,用新的方式来理解我们的性行为,迫使我们改变自我认知。所有的苦难都包含着礼物,性瘾也不例外,它极大地扩展了我们关于成瘾的知识。由于我们对性瘾的认识不断增加,我们对性瘾的家庭系统、性瘾的神经化学、儿童虐待在性瘾中的作用以及羞耻感对性瘾行为的影响有了更多的了解。
性瘾本身也并非没有争议,但争论已经从关注这种疾病是否存在,转移到如何存在、以何种形式存在以及为什么存在。自《走出阴影》出版以来,性瘾者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的书《别叫它爱》(1992年出版)描述了一千多名性成瘾者和他们的伴侣的康复过程。这些书很不一样,后者的科学只是验证了前者的精神。在第三版中,我将一些最重要的发现编入进来。
自从最初的《走出阴影》出版以来,性领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是艾滋病的流行,这鲜明地说明了性行为可能是强迫性的。与你认识的艾滋病患者发生无保护措施的性行为是自毁行为。然而,这样的故事实在太常见了。我们的文化认识到,这不是一个“同性恋”的问题,甚至也不是一个“男性”的问题,而是一种疾病,它的影响摧毁了整个文化。《治疗和预防杂志》最近专门出版了一整期关于艾滋病和性瘾的全球性问题。然后是前总统的性丑闻,在那个时代所涉及的所有痛苦之外,发生了一些非凡的事件。突然之间,数十年的研究成果可以通过记者获得,记者们一直在使用“隔离”、“减轻焦虑”和“失控”等词来理解总统的行为,他们把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了解到的关于性瘾的知识投入到全国性的讨论中,这场争论引发了人们意识上的巨大飞跃。
几乎同时发生的是网络性革命,互联网上的性行为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的性活动——大多数专业人士都不确定是如何改变的,甚至不知道改变了多少。性探索的障碍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消除了。性产业发展了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传播色情内容的技术,它的投资现在是互联网的第三大领域。鉴于目前全国色情网站10多万个,每天新增色情网站200多个,网上浏览色情网站已成为不少人的问题。大多数色情作品是在早上9点到下午5点之间下载的,这使得其是一个和公司有关的问题。(注:10多万个是2001年的数字,截止2013年,美国已有几百万个色情网站,可见色情泛滥的程度非常严重。)
这还不包括互联网上的所有其他性活动,包括聊天室、新闻组、陪游服务和特殊兴趣网站。正如一位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利用MSNBC的数据观察到的那样,现在有一些人在与强迫性行为作斗争,如果没有互联网,他们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人。我们可以说,这开启了我们的文化,让我们对性有了新的态度和理解。显然,对一些人来说,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今天,大多数性瘾者都在与网络上的色情活动作斗争,既然网络现在已经成为性行为的促进者,这次更新的《走出阴影》的第三版包括一个完整的章节来讨论网络性瘾。希望更多地了解性冲动这一特殊方面的读者,请阅读《网络的阴影:摆脱强迫性网上性行为》,这本书是在大卫·德尔莫尼科、伊丽莎白·格里芬和乔·莫里亚蒂的帮助下写成的。我预测网络性行为将改变一切与性有关的规则。事实上,它可能已经做到了。
今天,为了帮助性瘾者和性创伤患者,治疗师使用了几十年前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技术。世界各地的医院和门诊机构的专业同事正在进行创造性和创新性的治疗。现在有论坛供临床医生和科学家分享他们的发现,《治疗和预防杂志》已成为同行评议的医学杂志。全国性瘾和强迫性行为委员会(NCSAC)在全国和地方州的分会努力帮助公众理解这个疾病。国家戒瘾中心将相关的公民、专业人士和公共领导人聚集在一起,以减少性瘾带来的耻辱,并对公众进行教育。这本书现在包含一个更新的指南,介绍了关于性瘾的许多重要资源。多年来,治疗师们逐渐明白了什么治疗对性瘾有效,什么无效。某些活动或“任务”,如果它们被执行,对恢复有很大的不同。
有一个故事能让你对这一切有个全面的了解,故事讲的是两个男人在南方的一个州成立了一个12步小组。在彼此吐露了自己的问题后,一个决定去接受治疗,另一个宣布他们将开始十二步会议。一连六个星期天晚上,后者都是一个人去教堂的会议室,布置好椅子,等待,祈祷。没有人来。当前者结束治疗回来参加会议时,第三个成员出现了。现在这个会议已经发展得如此之大,以致于它已经拆分了很多次,并作为一个十二步社区发展出很好的传统。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的信念和另一个人的行动,这样的事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然而,这种对性瘾的日益深入的了解的意义,远远超过了个人故事的影响,尽管它们是戏剧性和鼓舞人心的。
每一个性瘾者的恢复,都是对地球福祉的明显贡献。性瘾者知道这种恢复是如何开始的,每一个瘾君子都会有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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